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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最終知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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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誒誒,你們聽說了麽?”一個神采奕奕的聲音道。

“聽說什麽?”四面的人都在回應著他。

他嘖了嘖嘴,“就是蜀山的墨輕蘸啊,他的事,你們難道沒有聽說麽?”他講的愈來愈起勁,索性加大了聲音。

“哦,你說的可是墨輕蘸與私家的一女子成親之事。”

“是啊是啊,還聽說那女子是他同門的師妹……”另一個聲音瑟瑟道。

“嘿嘿,我說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。那墨輕蘸可是還有心愛之人啊,那日與他成親的人並不是他所摯愛……”他講的慎密,招呼著其他人靠攏他,雖然聲音倒是比前面的要壓低了不少,但還是被坐在靠前的罹纓聽到。

她慢慢品了一口茶,因聽到了有意思的事而遲遲久坐不離去。

那日卿遠兮一回來就告訴她有任務,還沒來得及尋問他為何回來這麽晚的原因呢就被活生生地趕出來了,甚是苦不堪言,到底是她的錯還是他的。自己的心裏還有點不是滋味,他要的東西還在她腳下的箱子裏。

“我還聽說啊,墨輕蘸已經打算退隱江湖了,自此不問江湖之事。但是暗地裏還在找他另一個同門的師妹……”

罹纓楞了一下,端起的茶杯僅是放在唇瓣,再無動靜。

“他的另一個師妹似是在那場蜀山滅門之際早就逝世了吧。”

罹纓手中的茶水慢慢飲闋,不由得自己嘲笑了一番。

啊,對。早就在蜀山死的人就在這裏,而且還在你們前面的桌子上淡然地喝著茶水。

“這我就不曾得知了,只不過……”

“只不過什麽?”

他做了一下手勢,嘴上還在賊賊地說:“像我們這種專探情報的,還是需要點資本的。”

周圍一遭的人含著憤恨的目光離開了,他倒是很平靜地說:“誒誒,別走啊,難道你們不想知道後續嗎?”無人應答。他似是灰心地正要走開。

啪。

“這是十兩。”罹纓走到了他的面前,把做任務多餘的錢財拿了出來。

“喲,這位……小哥?您這是要聽的哪一出啊?”他的兩眼放光,與狼不成堪比。

罹纓的打扮是為了行動方便,不讓更多的人認識到自己就便扮成了男子的模樣,但是雖然外表是男子,但多少還是有些女子的秀氣,與她手裏拿著的黑炎不搭不配。這樣的自己還是騙成功了不少人,就比如面前的小二。

“就方才你所說的。”

“好嘞。”他擺正姿勢,“墨輕蘸是蜀山仙尊,難免會遭人暗算,也躲不了敵人的追擊。那日永安妖怪成患,他前去永安城門大戰,只道那天是天雲變測,黑暗卷襲了整座永安縣,妖蛇出現,變作一妖嬈女子,附在他身邊。誰知每一招每一式墨輕蘸都手下留情,沒有直接要了妖蛇的命。”小二說的口幹舌燥,喝了一口茶。

罹纓聽得起勁,不覺茶杯裏的茶她一口都沒有動過,已經冷卻。

“只不過沒想到,妖蛇又化作一美麗女子,低頭俯在墨輕蘸耳邊說了一句什麽,直叫墨輕蘸的臉色大變,竟然一下劍穿心房,要了妖蛇的命,那妖蛇便就此灰飛煙滅。有人還看到此後的墨輕蘸中了毒,倒在了街道中央,後來被一女子扶了去。之後就是小哥你所聽到的了。”

罹纓聽了竟然也臉色大變,原本充滿秀氣的面頰此時卻是眉心緊皺,她微微顫抖的手拉住了正要離開的小二,詫異地說:“你所說的,是真的麽?”

“我向來不說假話,世俗傳言,道聽途說,這江湖之事,早就傳的人人皆知。”

他中了毒?

他還差點死?

他已經成了親?

他到現在還在找我?

為什麽?

為什麽要瞞著我?

為什麽他的事我從來都不知?

為什麽這些事從來都沒有人告訴我!

罹纓邁著踉蹌的步伐扶著墻走了出去,她現在只想去一個地方。不管對與錯,不管真與假,她都想去他那裏問個清楚。

這是她從來都不知道的墨輕蘸。

她也曾以為只要這樣生活就可以了,聽著他成為蜀山仙尊的消息她無比高興,聽著他尋到了素慕她也無比高興。

可是她從未聽卿遠兮說他還在尋她。

見到卿遠兮的時候,已經是晌午了,他正在廳堂裏會見什麽人,話機談的看來很和他口味,不曾見他皺眉。笑談風雨間當他看見她回來的時候又轉變為面無表情,似乎剛剛喜笑顏開的人不是他。

他不喜她在見客的時候出現,她便不出現。她轉頭走向了林間小道,去了柴房。

待她等到他的時候,時辰已過兩柱香。

柴房的空氣很冷,他更是無表情地道:“事情,辦好了嗎?”他的兩只眼睛直直地看著罹纓,但是卻見罹纓不說話,於是又追問了句:“木槿?”

——你也只有這種時候會叫我的名字。

“已經辦好了,你想要的東西就在你的身後,轉過去就看到了。”罹纓淡淡地道。

他只道:“嗯,我信得過你。”轉身欲走。

“你難道就不想聽聽她的話麽?”罹纓看著他的背影搶說道。

他卻是一步也沒留地,“不曾想。”

罹纓追了出去,一把抓住他的袖口,直直地瞪著他,“既然你不肯面對這件事,那好,我來問你另一件事。”

他不可思議地看著罹纓,更不可思議地看著罹纓抓著他的袖口,臉上滿是驚異的表情。

她輕聲地道:“墨輕蘸他成親之事你知道了?”

“嗯。”

她又說:“那他退隱江湖之事你也知道了?”

“嗯。”

她的眼睛變得不再透明,不再明亮。眼眸裏全是朦朧,斷斷續續地道:“那他還在尋我之事你也知道!為什麽不告訴我!為什麽全都不告訴我!”

“……”卿遠兮不知道該回答什麽,任由她狠狠地抓著袖口,拍打著自己。

“為什麽……”

看著正在哭著的罹纓,卿遠兮一時想不起當時為什麽要瞞著她的原因了。他只是知道,這一定是為了她好。

是他培養了一個不允許有感情的殺手,一個沒有任何親人牽掛的殺手,一個噬人如血的殺手。

但是她是罹纓,她變不了木槿。她到底還是想著墨輕蘸。或許就這樣恨著自己也好,也能在她的心目中有一席之位。

這樣的想法,就連卿遠兮自己也不知道是何時有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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